2015年8月27日 星期四

【自私的大人】


在那一刻,我懂了!
公車上,捷運上,那些不會讓座給老弱婦孺的孩子們,為何如此自在安然?看著站在前方扶著把手,搖晃不穏需要座位的長者仍可視而不見,安坐無愧,談笑風聲?
身體很久沒有如此不自在不舒服,就在那一刻,全身細胞被強烈的衝擊,身體所有的專注力全部轉移到眼前的這一幕⋯⋯⋯⋯是的, 完全超出我可以接受的範圍,被迫停止正在進行的活動,忍不住淡淡的說了兩句話。
60多歲的老媽媽蹲跪在她10多歲孫女旁,拿著一張衛生紙甘之如飴的將掉落一地的頭髮,一根根包好撿起來。之後一手再壓著地板緩緩的站起來,微彎的背影,默默的將撿好的頭髮丟到垃圾桶。
這麼多掉落的長髮,相當健康的粗黑長髪,是青春美好少女們所獨有的。
10多歲的小少女吹完頭髮,神色自若,一手撫摸自己烏黑亮麗的長髪,另一手忙碌的滑動手機。青春姣好的粉色臉頰,對應著手機上顯示的最新訊息而更加潤紅美麗。
這潤紅的雙頰,不是羞愧的紅;不是因為看見老奶奶蹲在腳邊撿自己掉落的髮絲,心存感激內心澎湃不安所散發的紅。
一旁的我忸怩不安,彷彿是我做錯事
小少女的時代與我不同
我的兒童期,父母從不錯過任何一次生活教育的機會。父母仔細交待外出時必須幫忙爺爺、奶奶提重物⋯⋯⋯⋯父母仔細叮嚀爺爺、奶奶體力的日慚衰退。所以我們懂得爺爺、奶奶對舒適座椅的需求大於仍是小學生的我們,我們懂得分擔爺爺、奶奶手上的重物。父母用另一種方式教導孩子孝順自己年邁的父母,那時代的孩子們「習慣」將爺爺、奶奶的需求放在自己需求之上,也以有能力照顧自己的長輩為榮。
在父母不間斷的教誨與教導下,已養成關懷長輩習慣的我們,在外,遇見年長的長者,總是特別的「敏感」。他們與家中的爺爺、奶奶一樣,步伐比較慢,動作較不穩,在搭乘大眾運輸工具時「讓位」是不需思考的反射動作。
東方思想家孟子:「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;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。」對於一個理想世界能到達最美好的部分,說的正是這樣的境界。
小少女的時代與我不同
在小少女兒童期,他們的父母可能忘了自己父母臉上越來越深的皺紋,可能忘了他們動作的不敏捷,可能忘了他們體力的日漸衰退。父母希望自己年邁的父母能疼愛自己的孩子,幫忙照顧自己的孩子。父母可能忘了告訴孩子,關照好自己,是孩子自己的責任;看到爺爺、奶奶心甘情願為他們勞動身體時,要委婉拒絶,心存感激。父母可能忘了告訴孩子⋯⋯⋯他們其實很愛自己的父母,捨不得自己年老的父母蹲跪在地。
小少女的時代是自私的一代嗎?
可能會是,因為他們的父母與爺爺奶奶疼愛孩子的方式很自私,他們擔心不被孩子喜歡,所以想要討好孩子。自私的父母與爺爺奶奶為了愛孩子,為孩子做太多事,他們認為這是愛孩子的方式。所以孩子失去照顧自己的能力,然後失去孝順長輩與關懷落勢族群的能力,最後同理心與內在覺知,被完全遺落在某一個沒有人知道的角落。
他們不懂,為什麼要讓座?
他們不懂,爺爺、奶奶為什麼動作那麼慢?
他們不懂年邁的長輩,為了愛他們,蹲跪在自己腳邊,拾起自己掉落的頭髮,有什麼不對?
孝為眾德之本,品德為五育之最
失去孝?何來德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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